『貝克小姐……貝克小姐!』
從尖銳的頭痛中清醒,自己迷茫地看著周圍,眼前逆著光的身影正呼喚著自己的姓氏,輕輕拍著自己的肩膀。
這是哪裡呢……?
試著想移動雙手,卻發現自己手上拿著某個冰冰冷冷的物品。
低下頭想看清那物品,視線卻在下一瞬間劇烈搖晃。
『啊……!啊、……不要啊啊啊啊啊----!』
從尖銳的頭痛中清醒,自己迷茫地看著周圍,眼前逆著光的身影正呼喚著自己的姓氏,輕輕拍著自己的肩膀。
這是哪裡呢……?
試著想移動雙手,卻發現自己手上拿著某個冰冰冷冷的物品。
低下頭想看清那物品,視線卻在下一瞬間劇烈搖晃。
『啊……!啊、……不要啊啊啊啊啊----!』
從床上驚醒。
意識到自己正大口喘息的時候,汗水已經浸濕了自己的衣領。
拿起床邊備著的水杯喝了幾口,睡意全失的現在,索性站起身。
租屋處的小窗勉強投射了些許星光,即使是深夜也能聽到的,遠遠飛馳的汽車引擎音。
這就是大都市吧?
跟自己被發現的那個小鎮不一樣。
掏出了胸前的項鍊,設計精巧能從側邊開闔的橢圓面板上放著一張相片,男性與女性,以及一個小女孩。
即使放在墜飾裡保存也因歲月變得有些陳舊,但自己認得他們。
『莎莉以後想做什麼呢?』
『警察!像爸爸一樣!』
『哈哈哈……真不愧是我的女兒,那可要吃飽睡好,才能有好體力!』
聽到這番話時,母親臉上隱約透著的擔憂,始終是當時的自己不明白的。
意識到自己正大口喘息的時候,汗水已經浸濕了自己的衣領。
拿起床邊備著的水杯喝了幾口,睡意全失的現在,索性站起身。
租屋處的小窗勉強投射了些許星光,即使是深夜也能聽到的,遠遠飛馳的汽車引擎音。
這就是大都市吧?
跟自己被發現的那個小鎮不一樣。
掏出了胸前的項鍊,設計精巧能從側邊開闔的橢圓面板上放著一張相片,男性與女性,以及一個小女孩。
即使放在墜飾裡保存也因歲月變得有些陳舊,但自己認得他們。
『莎莉以後想做什麼呢?』
『警察!像爸爸一樣!』
『哈哈哈……真不愧是我的女兒,那可要吃飽睡好,才能有好體力!』
聽到這番話時,母親臉上隱約透著的擔憂,始終是當時的自己不明白的。
「新進人員莎莉‧貝克!請多關照!」
向負責接待自己的協會成員行禮,今天是受過基礎訓練得以正式進入外勤部門的第一天,加入協會以來戰戰兢兢度過的每一天,都讓自己加深了想變得更強大的念頭。
想變得更強……
想將這世界上的惡意趕盡殺絕。
每天不斷對自己說著的話語,就像藉此能夠從中得到力量。
「莎莉,射擊準確度已經很高了呢,很厲害喔。」
指導自己的部員給予自己的努力肯定,讓自己非常高興。
再努力一點……再努力一點,直到能夠親手制裁惡意。
「莎莉真厲害呢,教教我們吧!」
「上次莎莉又打出最高分了呢,簡直是百發百中!」
自己發揮了所有以往所學,貪婪地吸收著知識與技巧。
書上總是說有了目標就會飛快地前進,自己確實感受到了。
總是被讚美天資聰穎學習力強的自己,說不定就是為了這一刻而生的吧?
當自己順利考取升級的時候,自信在自己臉上散發光芒,彷彿那從來就不曾離開自己身上。
周遭的人對自己的肯定,也讓自己更加有了勇氣。
自己也許真的能夠這樣一帆風順,直到能夠直面惡意吧?
直面……惡意……
「!」
槍管被一隻手按住,自己下意識地停下了準備扣下板機的指頭。
「……彼列先生。」
隨著視線轉動,映入眼簾的是那位高大的男性,總是披散著一頭黑髮,沉著一張臉,是偶爾會出現的射擊項目指導員。
雖然已經從前線退休,但過去歷練豐富的他,確實是自己能夠接觸的對象中,可被稱為『強悍』的存在。
自己總是試著想學習他的強悍,所以每當訓練的那天是他出現的話,自己就會格外認真,因此……鮮少發生像這樣被糾正的情況。
「抱歉,是我姿勢不佳嗎?」
放下練習用槍轉向對方,但即使自己明白地詢問了,對方也沒有給予自己任何提示,只是看著自己好一會,便離開前往下一位學員的位置去了。
「……」
他什麼也沒說。
向負責接待自己的協會成員行禮,今天是受過基礎訓練得以正式進入外勤部門的第一天,加入協會以來戰戰兢兢度過的每一天,都讓自己加深了想變得更強大的念頭。
想變得更強……
想將這世界上的惡意趕盡殺絕。
每天不斷對自己說著的話語,就像藉此能夠從中得到力量。
「莎莉,射擊準確度已經很高了呢,很厲害喔。」
指導自己的部員給予自己的努力肯定,讓自己非常高興。
再努力一點……再努力一點,直到能夠親手制裁惡意。
「莎莉真厲害呢,教教我們吧!」
「上次莎莉又打出最高分了呢,簡直是百發百中!」
自己發揮了所有以往所學,貪婪地吸收著知識與技巧。
書上總是說有了目標就會飛快地前進,自己確實感受到了。
總是被讚美天資聰穎學習力強的自己,說不定就是為了這一刻而生的吧?
當自己順利考取升級的時候,自信在自己臉上散發光芒,彷彿那從來就不曾離開自己身上。
周遭的人對自己的肯定,也讓自己更加有了勇氣。
自己也許真的能夠這樣一帆風順,直到能夠直面惡意吧?
直面……惡意……
「!」
槍管被一隻手按住,自己下意識地停下了準備扣下板機的指頭。
「……彼列先生。」
隨著視線轉動,映入眼簾的是那位高大的男性,總是披散著一頭黑髮,沉著一張臉,是偶爾會出現的射擊項目指導員。
雖然已經從前線退休,但過去歷練豐富的他,確實是自己能夠接觸的對象中,可被稱為『強悍』的存在。
自己總是試著想學習他的強悍,所以每當訓練的那天是他出現的話,自己就會格外認真,因此……鮮少發生像這樣被糾正的情況。
「抱歉,是我姿勢不佳嗎?」
放下練習用槍轉向對方,但即使自己明白地詢問了,對方也沒有給予自己任何提示,只是看著自己好一會,便離開前往下一位學員的位置去了。
「……」
他什麼也沒說。
『莎莉,今天是爸爸的生日,我們準備好的那個別忘記囉!』
『絕對不會忘記的!因為莎莉可以跟媽媽說悄悄話啊!』
『呵呵……這樣偷吃步也不是不行啦……』
母親笑著捏捏自己臉頰,被輕輕挽起的金色頭髮自耳邊垂掛。
擁有與母親相彷的金髮,也遺傳了母親那不可思議的能力『讀心』的自己,時常被說將來必定會與母親一樣美麗。
但母親最讓自己感到懷念的,仍是那股溫柔與堅毅。
在寂靜的場合互相說著悄悄話,是自己跟母親的小秘密。
即使偶爾會聽到他人心裡討厭的想法,自己仍十分珍惜這樣的能力。
『讀心』也幫了自己竭盡所能地在這裡有了立足之地,自己總是認為這一切一切,都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而擁有的。
能夠親自打擊所謂的惡意,能夠不再讓痛苦的事情發生的力量。
這能力一定不會遭逢壞事的。
所以……
槍管再度被那隻手攔下。
「……彼列先生。」
自己昨天才與他見過面,而且認識了他底下名為溫蒂的新人。
昨天的射擊訓練是輪到自己的小隊,所以需要一一指導學員的他有些繁忙,今天則是自由練習時間,或許是有人委託他抽空過來吧,自己沒想到會在今天也遇見他。
鬆開攔住自己槍柄的手,彼列先生沒有馬上離開,只是看著自己。
過來。
閃過自己心裡的思緒,並不是因為他能夠使用心電感應之類的能力。
僅只是他明白自己無時無刻讀著他人的心,而不讓自己難堪的體貼而已。
跟著彼列先生到了一旁的器材室,這裡是收納打靶備品的地方,平常很少有人會進來。
一把整備好的練習用槍被交到自己手上,自己慣性地做了槍枝的狀態檢查後,疑惑地抬起頭看向彼列先生。
彼列先生只是回過頭看了看被貼在他身後牆面的靶心紙,雖然他什麼也沒表示,但自己約略明白他希望自己做什麼。
好勝的自己總是對失敗之類的事情更加內疚。
所以即使是在訓練時有所失誤,自己也不希望被當面提出來。
而彼列先生明白這點。
自己整備好槍,舉起槍面向牆上的靶心,動作標準而迅速。
自己用眼角瞄了瞄剛才便退到旁邊的彼列先生,即使是動作有些小差錯,這個標準到位的姿勢應該能說服他了吧?
但彼列先生只是抬起手握住槍管,接著緩步走到自己面前,遮蓋了靶心紙。
他站在自己面前。
被緊握住的槍管從微小的顫抖轉為劇烈,自己越是想握好槍身,顫抖就越無法停下。
--他站在自己的槍口之前。
僅是意識到這點,自己就忍不住變得劇烈急促的呼吸,雖然想把槍抽回停止這一切,但被緊緊握住的槍管卻動也不動,自己的手指隨著掙扎變得僵硬無比,即使想鬆開雙手逃開槍身冰冷的觸感也無濟於事,混亂的念頭全在腦中糊成了一塊。
『砰!』
子彈的射擊聲讓自己的意志瞬間斷了線,直到自己跪坐到地面喘息許久,才意識到那只是外面射擊訓練的聲響。
「彼列先生……」
止不住自己滿身冷汗與喘息,更清楚的是--
「……這只是個意外!我、我……」
自己使著因為過度緊繃而無法好好控制的身子勉強站起,但眼前的男子只是將那把槍整備恢復,放進了腰上訓練用的槍套之後,走出了器材室。
他什麼也沒說。
「莎莉馬上就要帶小隊出任務了耶!」
外勤同期的朋友笑著恭喜自己,被自己遠遠拋在後面的她們並不明白自己除了努力以外的事情。
「嗯……下個禮拜吧。」
「雖然親上前線總是讓人緊張,但莎莉一定沒問題的吧?」
笑著鼓勵自己的朋友,話中沒有半點虛假。
自己一定可以的。
一定……
所以……不能失敗。
「嗯,沒有問題。」
自己保持著微笑,以輕鬆的態度回應著眼前的醫師。
那之後過了幾天,彼列先生要自己來此報到的診療室裡,自己一一回答著醫生提出的問題。
「是的,我沒有做惡夢,一切正常。」
「每天都睡得十分香甜,假日也有充分運動。」
毫不客氣地讀取了醫生內心的話語,看著眼前逐一消失的那些診斷語句,回應著不會被發現異狀的答案,自己露出親切的笑容。
結束診療起身答謝的自己正要轉身離開,醫生的聲音又傳入耳裡:
「貝克女士。」
「可以的話,希望您能抽空回診,如果最近都能過來的話會更好……」
「謝謝醫生的關心。」
自己笑著打斷了醫生的話語。
「我沒有任何問題。」
步出診療室,即使一開始被約診多少有些害怕,但能夠通過醫生這一關肯定沒問題了吧?
自己想直面惡意,想親手制裁犯了惡意的對象。
不斷逼自己訓練與努力到現在就是為了這個啊。
自己一定可以的。
一定……
所以……不能失敗。
「嗯,沒有問題。」
自己保持著微笑,以輕鬆的態度回應著眼前的醫師。
那之後過了幾天,彼列先生要自己來此報到的診療室裡,自己一一回答著醫生提出的問題。
「是的,我沒有做惡夢,一切正常。」
「每天都睡得十分香甜,假日也有充分運動。」
毫不客氣地讀取了醫生內心的話語,看著眼前逐一消失的那些診斷語句,回應著不會被發現異狀的答案,自己露出親切的笑容。
結束診療起身答謝的自己正要轉身離開,醫生的聲音又傳入耳裡:
「貝克女士。」
「可以的話,希望您能抽空回診,如果最近都能過來的話會更好……」
「謝謝醫生的關心。」
自己笑著打斷了醫生的話語。
「我沒有任何問題。」
步出診療室,即使一開始被約診多少有些害怕,但能夠通過醫生這一關肯定沒問題了吧?
自己想直面惡意,想親手制裁犯了惡意的對象。
不斷逼自己訓練與努力到現在就是為了這個啊。
自己一定可以的。
彼列先生。
自己第一次在訓練時見到他以後,便不斷憧憬的身影。
傳聞以前的他是親上火線也毫無懼色,總能讓小隊任務圓滿達成的厲害角色,有著相當準確的槍法與冷靜的態度。
自己也想成為那樣。
但僅是憧憬著那個背影是不夠的。
自己需要證明,證明自己已經擺脫了那個陰影,證明自己已經有能力可以直面惡意。
--證明自己並不是無法保護父母的,那個無力的女孩。
「不要出任務?」
再一次的,器材室裡,沒讓自己拿著槍所以才能順利對話的時刻。
對這要求睜大眼睛,自己理所當然不會讓它發生。
自己必須出任務,那才能證明自己並不害怕。
除此之外,自己已經想不到還有什麼……能夠證明自己已經不再是當時的自己了。
『莎莉……莎莉,你快逃!』
父親的身影擋在自己面前,接著是劇烈的槍擊聲,自己的視線因害怕的淚水模糊,抓起了眼前掉落的,父親的槍。
『莎莉會保護你們……』
自己試著舉起沉重的槍,試著穩住準心,試著保護自己什麼也不剩的一切。
倒臥在血泊中再也不會說悄悄話的母親。
深色西裝被染的更黑的父親。
『莎莉會保護爸爸跟媽媽--!』
『莎莉!!』
子彈擊發的火光裡,自己什麼也看不見,僅是感受到了大量的液體迎面而來,溫溫熱熱的,灑落在自己身上。
『莎……莉……』
「為什麼找彼、彼列先生來呀溫蒂--!?」
自己才剛認識不久卻很快便熟起來的,彼列先生部門的新人溫蒂。
在要出任務的前一天邀請了彼列先生一起到習慣去的午茶店,這簡直快讓自己的心臟從嘴裡跳出來了。
以往自己總是憧憬著卻不敢更進一步的身影。
即使就在桌旁,即使如此也感受到自己與他之間的差距。
自己是如此明白這些。
「因為……我呀,也有害怕的事情喔。」
「但是,彼列先生卻總能直面那些令我害怕的事情,所以我覺得彼列先生十分地強悍。」
在溫蒂的打氣下說出口的這些,又能代表什麼呢?
自己確實不可能輕易就面對那連自己都無法控制的事情。
僅只是……
別去。
自己睜大雙眼。
彼列先生那在明亮燈光底下略帶著灰的雙眼像磐石般冰冷。
自己忍不住低下了頭。
直到這個時候,自己才突然明白,原來那只是逃避。
自己逃避了面對這一切的勇氣,做著訓練,努力鍛鍊自己,捨去了看似不安的情緒。
以為只要逃避那些讓自己感到不安的因子就能夠得到成功。
而自己也確實因此成功了。
所以自己更加確信逃避也沒關係。
即使逃避,自己也應該能夠成功的。
別去。
自己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聽到了第二次話語。
但這樣的自己……
「謝謝您,彼列先生。」
如果不逃避的話,就連下一步在哪裡也跨不出去了。
出任務的日子一大早就起了大霧。
雖然在這城市已經生活了好一陣子,也鮮少在這種天氣裡走在街上。
同行的隊員們小心翼翼地戒備,四周也盡可能完成封鎖了。
根據可靠情報今天目標對象就會在這裡進行交易。
因為要帶回去審問,所以只能擊中肩膀或腳,如果加以抵抗,危急時刻擊斃也沒關係,以自己的性命安全為重。
自己複誦著訓練時教官叮嚀過無數次的話語。
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,彼列先生是怎麼想的呢?
他是不是,也在出手的時候,猶豫過呢?
「有動靜了。」
附近的隊員輕聲知會,自己立刻拿起槍枝做好準備,小心翼翼地靠近目標所在的舊倉庫。
如果加以抵抗,危急時刻擊斃也沒關係。
自己心中複誦著這句話,在倉庫門口有人出現的瞬間舉起手槍。
--如果加以抵抗,危急時刻擊斃也沒關係!
自己明白地看見對方手上有槍,而且也發現了自己,但手指卻怎樣也無法挪動扣下板機的那點距離。
動啊!
眼前的只是個靶心!
--快動啊!
時間彷彿停止在這個瞬間,接著迅速往回倒退。
笑著一起吃午飯的溫蒂、翻著病歷表的醫生、抓住自己槍管的他、稱讚著自己的同學、目送自己離開家裡的親戚、自己在親戚家的房間、醫院的氣味、呼喚自己的聲音…………
--因燭台傾倒而燃燒的地毯,倒臥在血泊中的母親。
『莎莉--!!』
為了從槍口下保護自己而撲向自己的父親,自己硬是舉起不敢放下的槍,貪婪地奪取了自己雙手的重量,僅剩那一絲力量策動手指,扣下了板機。
名為父親的臉龐在瞬間變成了血花。
逐漸擴散的白色霧氣中,燃燒的味道滿佈鼻腔,閃爍著的星點般的火花。
以為可以保護誰的自己從一開始就不存在。
「莎莉----!」
眼前閃閃發光,接著光填滿了視線,直到連光的存在都忽視了。
別去。
朦朧中浮現在心裡,彷彿就在耳際的聲音。
……對不起,彼列先生。
End
【紀錄:貝克家事件】
小鎮警長貝克及妻子遭受持槍混血攻擊,妻子當場死亡,年幼的女兒在驚慌之餘誤觸槍枝板機,間接造成警長貝克死亡。
歹徒由趕到現場的外勤人員壓制,並救出受到輕傷的貝克家女兒,後委由親戚照顧。
小鎮警長貝克及妻子遭受持槍混血攻擊,妻子當場死亡,年幼的女兒在驚慌之餘誤觸槍枝板機,間接造成警長貝克死亡。
歹徒由趕到現場的外勤人員壓制,並救出受到輕傷的貝克家女兒,後委由親戚照顧。